林卿予偷偷下床,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,伸出手指隔空描绘他俊朗若仙的轮廓。好想真的触碰他……可窗外的水雾飘进来,打湿了她的妄念。“六公主,你丹田的蛊毒已经不能靠药物压制,尽快同国师合籍灵修吧,否则,你撑不过这个春日。”...
一声春雷乍响,划破了长夜寂静。
也惊醒了陷在噩梦中的林卿予,她惊坐起身,本能的望向了窗边。
那处,周清彦还在打坐,也唯有这时,她才能肆意流露爱恋。
这是她的夫君,云国的国师,她心心念念的男人。
有他在,梦中的那些魑魅魍魉好像都不可怕了。
林卿予偷偷下床,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,伸出手指隔空描绘他俊朗若仙的轮廓。
好想真的触碰他……
可窗外的水雾飘进来,打湿了她的妄念。
“六公主,你丹田的蛊毒已经不能靠药物压制,尽快同国师合籍灵修吧,否则,你撑不过这个春日。”
昨日巫医提醒的话又回荡在耳边。
倏然间,林卿予喉间一阵腥甜,接着喷出一口鲜血,染红了窗台。
她慌忙关上窗,遮住痕迹。
而打坐的周清彦已被惊醒,冷言责备:“大晚上乱跑什么?”
林卿予心中一紧,忙解释:“夫君,我做了噩梦,梦见——”
“你已经不是三岁稚子,莫要再编出这等胡话诓人。”
话毕,周清彦冷着脸站了起来。
林卿予知道,他又要走了。 成亲三载,周清彦只是每月初一和十五过来同她呆三个时辰。 外人都言国师无心情爱,只一意修炼,都道这桩姻缘是林卿予用救命之恩胁迫来的。 却无人知情,此亲乃他开口求娶。 能嫁他,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。 外人怎么说她不在意,他性子冷也没关系。 林卿予想总有一天她能把他焐热,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。 可现在,她等不起了。 林卿予追出去,鼓起勇气拉住他的袖摆:“夫君,母后又催我要孩子了,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?” 他淡漠望着她,就好像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怨妇:“六公主,你三年前不就明白,我这辈子都不会碰你。” “轰然”一下,周清彦的话如雷震彻耳畔。 心口骤疼,痛到林卿予脑海都蒙了。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会碰她?她为何没有半点印象? 她甚至一直以为,他求娶她,多少是爱她的。 林卿予压下喉间腥甜,急声追问:“你不碰我,那你为什么娶我?” “天命如此。” 林卿予含泪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,唇畔发颤:“天命?所以,也是天命叫你对我如此冷淡的么……” 周清彦没有回答,可那不曾停留的背影却好像给出了答案。 林卿予孤身在外站了许久,夜风侵体。 当晚,她便毒发高烧,巫医们受了三天三夜才将她救回。 而林卿予刚醒来,就忍不住问:“国师呢?” “国师在瞭望殿,三日未归了。” 林卿予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,可每次都止不住期待。 送走巫医,林卿予望着窗外被雨打谢的春花,心头止不住一阵阵酸涩。 她怕是就像这花一样,也没几天了吧。 想到这儿,林卿予忽然很想见周清彦,很想很想。 “阿月,扶我去瞭望殿看看吧。” 婢女阿月担忧道:“公主,巫医说了您要好好休息,不能大喜大悲,且这瞭望殿只有国师门下之人能进,您去了也见不到国师。” 可林卿予依旧坚持,阿月劝不住,只能随行。 国师府和瞭望殿隔得并不远,不过一炷香的脚程。 即便如此,周清彦还是不愿回去看她。 思及此,林卿予心中又是一疼。 这时,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。 瞭望殿森严,周清彦从不允许下属玩笑,谁这么大胆? 林卿予走过树荫,好奇望去,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挽着周清彦的手,两人好不亲密。 而记忆中从来冷漠的周清彦,竟然笑了! 第二章 没必要 眼前一幕太刺眼,林卿予看得气血翻涌。 周清彦似是有所察觉,抬眸望见她,神色肉眼可见的冰冷: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 林卿予未答,只是盯着他们挨着的衣袍,心口好像有团火在烧。 她提起裙摆走近,装得一幅优雅从容:“夫君,今日是初五,我们需按例进宫。” “办完事,我自会过去。” 他的疏离就像一个巴掌,狠狠扇在林卿予那点隐秘的小心思上。 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轻笑出声,用一种熟稔的语调问:“师门不允成婚,没想到师兄竟跑下山娶了夫人,只是……我瞧着你这夫人怎么似曾相识?” 林卿予闻言朝女子望去,顿时惊住。 这女子的眉眼分明和她一模一样。 寒冬分明已过,林卿予却感觉有一阵刺骨的凉意自脚底升起。 周清彦,真的是因为所谓的天命才娶她吗? 林卿予想问,却被白衣女子截断了话:“六公主,我是岭南先生之女季灵芝,亦是周清彦师兄的小师妹,此番前来是为除恶,我借走师兄一会你应当没意见吧?” 林卿予攥紧袖帕,她能有什么意见? 周清彦去哪儿,从来不会同她说,甚至他做了什么,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 与其说自己是他的妻,还不如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。 林卿予站在殿前,亲耳听着周清彦对季灵芝的关切叮嘱。 “你这次下山师父知道吗?恶人的习性可摸清了?等会不要莽撞,撑不住就跑,安危最重要……” 爱一个人是怎样,不爱一个人是怎样? 原来,如此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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